中科白癜风公益活动 http://nb.ifeng.com/a/20180410/6493214_0.shtml☆、第41章
莫名之火带来的是一场虚惊,刻骨铭心的虚惊,厉尉为南倾擦拭带伤的额头,戏谑道:“还待下去吗?”
南倾不言不语。
“不想待下去,明天就跟我回S市吧,别把自己搞得跟丧家之犬一样。”
这什么比喻?南倾瞭了一眼,哼了一声,等他去换水时才自言自语:“还是走吧,不然指望看个什么结局呢?”
第二天早晨吃饭,人到得很齐,谁都知道,火绝对不是无缘无故起来的,也不是巧合。
不过表情都还挺放送的,钱勇、曹光、丁泽三人,看电视的看电视,看报纸的看报纸,玩手机的玩手机,看来陆赞没有搞得鸡犬不宁——像他的范儿,又不像,通常遇上了费殊的事情他都有点失态。
话说回来,虽然惊心动魄,费殊也只是跟南倾一样晕厥过去,没有大碍。
醒来得快也没后遗症,此时,他正和陆赞两人在桌子前,玩着火柴的游戏。移动一根火柴,让这个等式成立。桌子上,火柴摆得很正,是一道很老套很简单的题:7-1=2。
陆赞扫了一眼,把“7”上的横火柴往“-”上一架,瞬间变成了:“1+1=2”,成立!而后,斜了费殊一眼,得意洋洋的笑:“这么简单的你这是侮辱我的智商!是不是想跟我说,换一种思维方式,一切就对了?”
完全不见昨天那痛哭的模样。
好像那场几乎将人送进地狱的火焰只是梦中一闪而过的风景。
费殊笑了:“无所谓对错,只要移动一块,局势就变了。”他不太笑,但在陆赞面前特别例外,笑起来有点不合时宜的拘谨,又有种求之不得的疏远。
厉尉咳了一下,两人这才转过身来。
南倾委婉地提出离开,陆赞勾起有点邪气的笑,踱到桌子前倒了一杯红酒,将南倾上下打量一番,意味深长地说:“准备回S市吗?才一个晚上气色就这么好了,恢复得挺快的嘛,喝杯酒压压惊!”
南倾一怔,伸手去接酒杯。
哗!
满座俱惊——陆赞手中的酒直直地泼到了南倾的脸上,淡红色的酒沿着头发滴滴答答落到他俊美的脸上。
厉尉猛跨两步,吼道:“你想干什么?”
剑拔弩张之际,陆赞摸了摸腰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一把枪,瞬间顶在南倾带着擦伤的额头。那黑黝黝的黑洞,对着肌肤下流动的血管。南倾脸色顷刻变得苍白,紧紧地盯着自己额头的枪——厉尉停住了脚步,双目震惊又惶恐。
一片静寂,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都愕然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剧情。
“送你们一个礼物。”陆赞笑了,皮笑肉不笑。
头嗡然一声,懵了。
“陆赞,你什么意思?”厉尉吼了起来。
陆赞悠悠地回头,“干什么?彪子,绑起来!”
人高马大的彪子大步走过去,拿了绳子果真要绑厉尉,厉尉猛然出拳,就听见砰的一声,彪子已经躺在地上,鼻血四溅。
“身手不错!”陆赞斜斜一笑,把枪往南倾的额头猛然一戳,悠悠的说,“枪子可不长眼!”
看看四周的错愕形势,再看看志在必得的陆赞,和额头已经有一记深红的南倾,厉尉恨得咬牙切齿,却无计可施,只是嚼着仇恨慢慢将手放在背后。
摸了一把鼻血,彪子起身,三下五除二把厉尉捆得严严实实的。
而后转身又默默看了一眼南倾——修长,没有力量——至少外表是这样,而且丝毫不反抗。彪子动作轻了很多,只把南倾的双手往背后一绕,结结实实把捆了起来。
丁泽最先从惊愕中回醒,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陆哥,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还想问怎么回事?最近怎么事事别扭,还以为是内贼,谁能想到还是我自己把外贼招回来的。”陆赞把枪托在手心顿了几下,一股阴狠溢出。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破坏我的生意,我就忍了,为什么还要对费殊下手?哼,你还指望活着从这里出去?”陆赞猛然提拳,一拳击过去。
根本来不及辩解南倾已经扑到在地,鲜血四溅。
厉尉被捆在沙发前猛然踹了几脚,喊道:“陆赞,你干什么,跟南倾有什么关系!”
“跟他没关?那就是跟你有关了!哼!一个都别想走!”陆赞拽住南倾的衣领,倏然将他拽起。
比起伤痛,更多的是满脸的惊愕,南倾目光看向费殊。
求助似的眼神,清浅如水。
费殊沉默。
陆赞走进过,将他的下巴一抬一拧,迫他看着自己,露出诡异的笑:“本来看在挺顺眼的份上,要好好的送你回去,想不到你还出了个绝的!”把椅子猛然一踹,就见那椅子翻了几个滚,跌在一旁。
陆赞回头,露出凶狠的眼神。
南倾满嘴的鲜血,满口的腥味,强忍着疼痛:“陆哥,你、说什么呀?”
“你说我说什么?”
“昨天警|察追了我一路,追了费殊一路,谁把他们引过去的?没有这一出,我还想不出到底谁在后边捣鬼呢!”陆赞阴沉着脸,这种表情,一如最初见的那样,“从你来了,警|察就一直盯着黑龙帮,处处咬着,走一步,就是坑——南倾,知道为什么我莫名其妙会跑去赌石场?我想看你的反应!”
因为疼痛,南倾辣的眼泪都忍不住了:“我没有。”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证据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对吧?赌石,让你看到黑龙帮的真实一角,所以,你可以往上报,对吧?”陆赞笑了,笑得很阴,让人畏惧的阴,“而且,还把警|察引到了我们喝酒的地方!”
南倾睁了睁眼,他有些模糊,吐出口中的鲜血,言辞安静:“不,我没有。”
“没有?那么积极跟着费殊,是因为他身手不行,对吧?更是因为他是黑龙帮的主心骨,对吧?是你在那间老房子布局了,对吧?”陆赞又是一笑,目光投向费殊,蓦然变得柔和,“你知道费殊肯定会去那里躲,就有意识地引到那间老房子,不是吗?很聪明,可惜,没用!”
听着讥笑,南倾凝视陆赞,冷静地说:“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明明知道我肯定会追过来,为什么要放火,你放火的目的是什么?”陆赞用的不是吼,而是询问,不需要回答的询问,“你知道,有费殊我就一定不会走,所以,你用苦肉计,一直在等。”
我难道要用苦肉计杀死自己吗?南倾无声的辩解。
“不然,厉尉……”陆赞转向厉尉,“他怎么会那么巧,刚好在那个时候出现——千算万算,你没算到他会在我后面出现,对吧?你还差点把自己烧死,对吧?”
南倾惊愕地看着。
“你以为自己很聪明?我有证据!”陆赞猛然往地上一摔,赫然是,南倾的照片,他穿着军服的照片。
南倾颤着睫毛,看着年少的自己,没错,他很仰慕自己的父亲——南骏,所以,他也爱穿各种军服,这种幼稚的COS一直到高中毕业。
陆赞是从哪里搜来的照片,他是从自己家偷来的吗?
“不认吗?你知道我最恨的是什么吗?”
南倾的下巴又被捏住了,生疼。
“我最恨你们这种人,吃我的喝我的,最后还要把我给掀翻,我告诉你,南倾,你没这种本事!”陆赞伸腿一踹,正中南倾的腰部,南倾反手绑着一下跌倒在地。
☆、第42章
第42章
厉尉被捆得动弹不得,挣扎着喊道:“陆赞,你别狗急了就乱咬人,南倾怎么可能……”
嗵——厉尉被彪子一拳击倒在地,并麻利地堵上了嘴,这下,无论怎么挣扎都是白费劲。别人不知道,厉尉怎么可能不知道,南倾是什么背景的人,他怎么可能没事搅和到黑道里去,别说自己离开的这几天足够让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能变成忍辱负重的卧底。
“哼!怎么不可能?引你们来的第一天,我就提防着,没想到还是着道了。”陆赞阴森地回头看了厉尉一眼,咬牙切齿的说,“还差点把徐尤给误杀了,都是因为你们的设计……还有那一串子破事!哈哈,别以为我就能放过你们谁!”
南倾同样迷惑,他被制得毫无反抗之力,只能拼命看费殊。静静站在一边的费殊,静静的看着,眼神冰制的冷。
“说说,你们是谁派来的?”陆赞直起身,抱拳而立,“嘉城那帮子我早就摸清底细了,你不是那一路。”
这能是一路吗?
南倾当然矢口否认,也招不来,他那点南家底细,是所有人在明里都知道的。问过几句之后,陆赞耐不住性子了,开始拳打脚踢,不一会儿就血流满面了。
看上去温文尔雅,挨几脚就狼狈不堪,偏偏又认命地由着陆赞踹。
面对这么软乎乎的猎物,陆赞踹几脚就不得劲了,把嘴边的烟一扔,发狠地一一扫过眼众位静观事态发展的手下。
见目光停住,丁泽一个激灵醒了,赶紧说:“陆哥,要不你问那边那个姓厉的,我看南哥……南倾是个死性子。”有一种人,就是软软的跟面一样,但倔强起来十头狮子都拉不住。
陆赞阴郁回答:“哼,你还挺会想,那边那个才是真清白——我是派人跟过去的。”
不错,厉尉离开嘉城,陆赞的人一路跟随,没有任何异样,那就是一个忙得跟陀螺一样的商人。
“那不一定,他们两个……不是那啥那啥吗?说不定知道一点的。”
微微侧脸,看向后面挣扎着的厉尉,陆赞眼珠一转,忽然冒出个主意:“南倾是谁派来的还真不是问题,我迟早会知道的。不过,这会儿我还真不急着问出来了。丁泽,有个游戏咱们很久没玩了,啧啧……我倒要看看谁能玩死谁!”
丁泽背后无端开始冒冷汗,心想南倾要倒霉了。
“先说是什么情人,后来又说不是,哼,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护到什么时候!”陆赞心底恨对南倾——连同最初见时那点好感都变成恨的酵母了。对于欺骗自己的人,曾经有多投缘,最后就有多少恨加诸在上面。
南倾的眼睛干涩,对突如其来的安静,顿感不详。
“你们都过来!”陆赞手一挥。
丁泽、钱勇、曹光、彪子站成一排,又肃穆又带点好奇地静观其变。不可否认,这一幕一幕没有排练过的戏,都是绝对精彩。
“丁泽……你不是挺喜欢他的吗?”陆赞点了一根烟,“上了他!”
丁泽瞠目结舌,舌头在嘴里绕了半天才说:“陆哥,我不行!”
“呸!男人还敢说自己不行!”
丁泽满头冒汗,陆赞指的游戏就是这种啊——没错,以前是有过这种事,通常是一男一女,通过这种“惩罚”,借以瓦解旁观的“男友”的意志,这种方式……看了看南倾,虽说卧底什么的是最可恨的,到底是天天在一起,性情又温柔,对于南倾,他还真恨不起来。
当然,丁泽明白,陆赞能发那么大火,跟昨天费殊差点葬身火海脱不了干系。这会儿想说情,门都没有,便搓了搓手,尴尬一笑:“要是个娘们,陆哥不说我都上了;可这是个大老爷们,我还真……真……硬不起来。”
陆赞目光移向钱勇。
钱勇老成,这种时候,情况不明,提枪就上绝对不是明智之举:“陆哥,我、咳、我没那嗜好!”
曹光也不等陆赞点名了,自个儿摸了摸光头,嘿嘿一笑:“不能上硬上,会把老二废了的!陆哥,照我说,直接毒打一顿,想卸腿,我帮忙卸,想剁手,我帮忙剁。这种事……”
彪子就更指望不上了。
见陆赞气得脸色发青,丁泽赶紧说了一句:“要不是这,先打一顿,让陆哥消消气!”
陆赞不怒反笑:“消气?我就是要让厉尉眼睁睁看着,他的南倾被人上是什么滋味,我让他想死都死不成——我也要让南倾在他面前献这个丑,打一顿算什么?要不了两天就好了!哼,我要让他们记一辈子!”
这种刑罚,是挺阴损不上道的。
丁泽几个人都不吭声了。
陆赞吼道,“哼,你们硬不起来,我可给你们点药,保准你们上完还想上。”
知道陆赞气在头上,钱勇说了句中立的话:“咳咳,陆哥,要不,我给找几个龙精虎猛的过来?你想怎么整就怎么整!”
“还要找人?丢人不丢人!你们不上?你们不上我上!”陆赞火大,口不择言。
钱勇正要开口,一句悠悠的声音响起:“我来!”
一言既出,惊了所有人。
费殊。
费殊接了那句话,不就意味着……
竟然是从来跟“色”字无关的费殊!最惊讶的是陆赞,他目瞪口呆看着费殊双手插在风衣口袋,慢慢走过来,眼睛安静,看着躺在地上的南倾,对视上了那颜色微浅的眸子。
“扶起来。”
得令的彪子赶紧过来,把南倾扶起。
费殊走到南倾跟前,目光犀利:“想杀死我的很多。像昨天那种,差一分钟就烧死的,是惟一一次。”
费殊的手指,慢慢抚摩过南倾的脸颊,脸颊光滑,美好的触感。男人一般都经不起细致的看,南倾是个例外,他像一个工艺品一样,第一眼就很顺眼,不是巧夺天工的惊艳,而是浸润了时间凝练的温润,像适宜的温度一样沁入肌肤之中。
南倾抿紧双唇,隐忍着。他不信费殊能对自己下得了手。
可惜,费殊就是费殊,他削瘦的双手在众目睽睽之下,由脸颊滑进了衣领,虽然被衣服挡住了,但所有人都能看见手拱起的地方,正是胸口。
费殊猛然用力一捏。
啊——一声无法克制的惨叫,南倾的脸色惨白惨白。
所有的人都静默了,安静地看着——削瘦如雪的费殊慢慢走到南倾的身后,嘴唇微俯,贴在了南倾的颈弯,湿润的吻,冰凉,冰冷,南倾猛的一颤,试图挣脱,腰却被费殊的双手囚禁着。
像遏制了很久的欲望终于可以喷薄而出,费殊抚摩着南倾的腰,用异于平常的、奇怪的语调说:“我看上你,很久了,南倾。”
这一句,不响,但足以让所有人听见,又惊了一堆人。
陆赞最先反应过来,上前把费殊猛然一拉,恨得咬牙切齿:“费殊……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费殊会做这种举动,陆赞又急又气,说不出为什么气,就是气得脑子短路的气。
“把他给我,我就地上了他。”费殊眼睛一抬,冰冷,如同他湿润的吻一样。
陆赞气得跳脚:“说什么废话!你们先出去……全出去!”
原本等着看好戏的丁泽一伙人,听了这话,赶紧脚底抹油,闪了。开玩笑,虽说有了内贼大家都火大,恨不能人人上去割一块肉,但今天这形势,忒诡异了点儿。
☆、第43章
一言既出,收是收不回了,何况这次,费殊异常执着。
双手扯着南倾的衣服,往下一拽,白色纽扣噼里啪啦落了一地。一时安静极了。安静之中,能清晰听到重重的喘气声和扭动身体的挣扎,是厉尉,厉尉看着费殊抚摩着南倾的每一寸肌肤,气得青筋直冒。
如同沉溺于最美好的恋情中一样,费殊闭着眼睛一点一点将南倾剥光,按在地上,就着胸前的一点,露出牙齿,咬住,用力……听见一声闷哼,南倾痛苦的脸在地上摆了两摆,却根本无法挣脱——他竟然没有喊,没有怒,只是怔怔睁着双眼。他想不明白,费殊喜欢的,绝对不是自己,没错,费殊对自己有恨,但为什么,他会这样。如果只是演戏,这一场戏,是否演得太过认真?费殊趴在他身上,眼角的光是那么冷。
而陆赞,就这么看着,由很生气变得不知所措。他不知道,为什么费殊要这么做。
“南倾。”费殊笑了,睫毛微低,没有对视,“第一次做,会疼吗?”
太过削瘦的脸上忽然展现了一抹笑。
笑得南倾一个激灵,又是一阵凉气。而后,他感知自己的某个部位被费殊掐住了。
这是?
费殊用力一扭。
“啊——”南倾忍不住痛呼,那痛由一点瞬间蔓延到全身,这种,痛至心扉、痛至骨髓的痛,这种……仇恨般的痛。
痛到一片空白。
两腿颤抖着,抬起头,南倾看到了,费殊的脸,扭曲的笑。
再仰头,在三米处,陆赞依旧,怔怔的看着。
“放手,费殊……”南倾开口了,眉角极好看的弧线因痛苦而皱做一团。
费殊,会什么会这样?
自己,想错了吗?难道,他又看错了一个人吗?
费殊的手,冰冷如蛇,慢慢滑向更深的地方,南倾咬着嘴唇,拽着拳头,他想……
“住手!”一声大吼,轰得满屋嗡嗡作响,震醒了恍恍惚惚的三个人。
是厉尉,为了弄掉嘴里的东西,他把脸都蹭烂了。
陆赞也从恍惚中醒来,回头看着厉尉,愤怒的狰狞——哈,终于至少,有个人会开口了。他就知道,南倾能忍得住,厉尉肯定是忍不住的,果然……陆赞面露得色,他不愿意再想,为什么费殊会那样做。
果然厉尉咬了咬牙,愤怒地吼道:“陆赞,你瞎了眼啊!南倾怎么可能是内贼,那个内贼明明就是……费殊!”
费殊二字,脱口而出。
陆赞的笑凝滞了。
南倾的腰被费殊死死的禁锢着,所以那僵硬的片刻异常清楚,而后,慢慢的,松开了。
没有听到想象中的怒斥。
安安静静的。
“厉尉,让你说,可不是随便咬人的。”陆赞的声音冷了,反而上前握住了费殊的手,高扬着头,蔑视着厉尉,“不要以为,我会信!”
“你会信的。”厉尉冷冷的说。
他不是智者,也不愿成为洞察真相的人——洞察者,死得都快。但总有人洞察,并傻傻地留下来,静观事态——问题是,那个傻傻的南倾都快被玩死了,不说也不行了。更何况,南倾的坚持,又为的是谁呢?
“不是想知道昨天那场火吗?不是南倾,是他。”厉尉斜视了费殊一眼。
陆赞怒极反笑:“你是说,费殊放了一场性命攸关的火,差点把自己烧死吗?这种胡扯的话,谁信呢?”
是啊,谁信,厉尉的舌头绕了两下。
“也许,他想下一个赌注,赌最后一次。”南倾开口了,嗓音哑哑,嘴角微笑,“看看有人,能为他做到什么程度。”
费殊的身体微侧,看不到表情。
陆赞听得云里雾里的,阴恻恻看着南倾:“胡说!”
“如果我是胡说,费殊为什么一言不发呢?”南倾看着费殊,又高又瘦的身影,冷若冰霜,真不敢相信,那触摸到自己肌肤的掌心竟然还有温度。
是啊,为什么费殊不辩解呢。
陆赞捏了捏掌心的手,费殊视线反而移开,看向窗外。
“所有的人都以为你们是从少年时代就在一起的——陆赞,你能记起最初见费殊的样子吗?”南倾头部费劲地转了过去,嘴角在左肩膀上轻蹭一笑,血迹干净了。
陆赞和费殊的故事,黑龙帮无人不知。
“16岁那年,他躺在血里面,你救了他,可你不知道他是一个警|察。”南倾看着眼前握着双手的两个人,“以前的费殊没有白头发,看上去很年轻,你就以为他是同龄人——事实上,那时他已经22了。”
在华发早生前,费殊却是远比同龄人稚嫩的。
陆赞冷眼看着南倾:“继续编!”
“我知道,你不会这样相信。你一定在想,一个警|察怎么可能跟你一起,从无到有,把黑龙帮从一个小帮整成大黑帮,对吧?”南倾松了松肩膀,看向费殊,眼神复杂。
费殊没有辩解,依旧凝视着窗外,仿佛眼前的一切,与他无关。
“哼!他一开始只是想找个人掩饰身份,你这个傻小子,当然最合适了。至于怎么越弄越黑,他心理最清楚!”厉尉高声说,“费殊,都到这会儿了,瞒着有什么用呢?还要我拿出证据吗?”
证据,费殊微一颤。
陆赞反而更坚定,握紧了费殊的手,直至手心汗渍濡湿。
“你相信吗?”费殊转向陆赞,微微笑,抽出在陆赞掌心的手。
陆赞冷笑:“我要信了,我就不是今天的陆赞了,随便一个人一句话什么玩意,我就信?”
一片死一样的静寂,而后是一声轻笑,是费殊笑出声来。
中毒太深了,无可救药。
目光游移,陆赞忽然又拽住了费殊的手腕,沉声说:“费殊,我要你一句话。”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呢?”
陆赞忽然笑了:“我不会信的。费殊,多少人在我面前碎过嘴,谁说我都信,能做一辈子兄弟吗?”
费殊抽出了手,轻抹了一下嘴唇,说不出是笑还是惆怅,默默向南倾这边走了两步,靠近他耳边轻声说:“南倾,你听到这话吗?一辈子的兄弟,怎么可能被你一句话就毁了呢?”
被他整得也上火,南倾眼睛一眯,冷嘲:“也是,一辈子的,兄弟。”
费殊果然冷脸。
慢慢地,费殊踱了两步,摸向腰间,腰间是黑色的、熟悉的枪。枪在手中,伸直手臂,慢慢地,对着陆赞,慢慢举起——是的,对着陆赞,宛如超级慢镜头一样的动作。而枪口对着的陆赞,就这么看着,一个小小的黑洞,缓缓出现自己的两眉之间。
“费殊……”难以置信的陆赞抬手,试图抚摩枪口,冰冷的枪口——一股巨疼从心尖涌上来,黑黝黝的枪口,吞噬了思想、吞噬了记忆。
“他说得对。”
陆赞盯着费殊,半天才艰难地说:“费殊,你现在,是在骗我的,对吧?”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费殊的目光胶着在陆赞的双眉之间。
“你要杀我吗?”
费殊没有回答。
他无需回答,因为窗外的忽然响起的剧烈的警车声音回答了他的话——这个声音,这个所有隐藏在黑暗里的人,最为畏惧的声音,那么恰如其分的响起,从来没有如此期待,从来没有如此想要退却……
剩余42%未读立即解锁专栏,阅读全文